2009年以前,無論是業內人士,還是普通消費者,也許都未曾聽過“調光大師”這個品牌。但是進入2009年,“調光大師”頻繁地出現在中央級或性媒體之上,如中央電視臺、《商界》雜志等,其曝光頻率一度高居2009年活躍照明企業榜首。調光大師的調光節能燈,開始逐漸為照明行業和消費者所熟悉,并為不少人所追捧,“調光時代”的帷幕漸漸被調光大師所打開。
作為全球重要的節能燈制造商,其蟄伏行業二十年,年產能150億元,卻沒有巨額銀行貸款、沒有國家特殊政策和資源的注入,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媒體報道——解析它,就是解析一個正在浮出水面的“謎”。
20年,作為批從中國臺灣到大陸建廠的企業,伴隨本土照明業的從小到大、一路悲歡,卻屢屢與內需市場擦肩而過,直到2008年方才揮戈回歸。它承接了宜家在中國的張燈具訂單;它打破了節能燈取代白熾燈的大壁壘;它次讓節能燈實現自由調光,回讓燈具走進蘇寧、好又多、家樂福、樂購……它身上沒有表現出本土企業常有的技術恐懼癥。相反,以技術為矛、為盾,一口氣將一盞小小光源做出160多項(在亞洲光源企業中位列),甚至它的燈座標準被開放成為美國的行業標準。
而在企業內部,公司高管們說:他們的手機上,總會時不時冒出一段董事長發來的“宋詞”,辦公桌上也時常冷不丁地出現一本古董級的線裝書。二十年來,這位以近乎清教徒的方式隱身創業的人,愛煙花三月的揚州、愛行云流水的書法。他會在百忙中參加北大歷史系的研修班;他甚至擁有自己的蘇繡博物館,他說繡品和燈具一樣,都需要精雕細琢才能誕生經典。
調光大師背后隱藏著怎樣一位企業家呢?
調光大師董事長陳俊村1958年出生于中國臺灣新竹,1987年至今長期低調旅居大陸,公眾少有知曉其在國際照明行業的輝煌業績。
調光大師上半場
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很多大事:金融危機開始沖擊實體經濟,跨國并購被商務部一票否決,資源浪費型企業節節失利,節能環保型企業步步加冕……
商業氣象斗轉星移,商業機會此起彼伏,可陳俊村心中卻始終回蕩著他入行時聽到的那句話——“你看這地球每天不停地自轉,只要有太陽落山,照明行業就有錢賺!”
這句話,在他心中奔騰了20年。
金門島啊,金門島
一個人究竟要邁過多少“坎”,越過多少“彎”,才能歷練出成功者必有的精神特質,由此照亮一生?
四十多年前,當陳俊村和所有少不更事的男孩一樣,在中國臺灣新竹的街頭滿街跑時,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會成長為中國照明業的“調光大師”。陳俊村出生在新竹市繁華的一條商業街,父親開著家不大不小的服裝廠,進出有小汽車開道,屋門口是一大片葡萄架和芭蕉林。
家境寬松,無憂無慮,自由放任,卻不失教養。童年的陳俊村習慣了熙來攘往生意繁忙,順風順水的成長環境讓他從不為錢犯愁。然而天有不測風云,父親的服裝廠因為同行擠壓經營困難,家道中落讓一切美好瞬間顛覆。那一年陳俊村16歲。
一個16歲的少年終于感到生活是如此殘酷。五個兄弟姐妹只能養活兩個,“連一粒米掉到地上都不可以。”陳俊村難以接受周遭親友變化的表情,也難以理解父母日益增多的口角摩擦。對于這個家,他能做的只有更加奮發讀書!
發奮讀書是改變命運的武器,同樣也能磨礪一個人的好勝之心。從中學開始,陳俊村幾乎每次考試都穩拿。一次例外,居然是班里一位課代表因為妒忌,悄悄把陳的試卷偷出來涂改了答案。
1976年,陳俊村如愿考入中國臺灣大學電機系。在這所培養過馬英九、施振榮等名人的寶島學府,陳俊村半工半讀度過了四年時光。四年后,班上百分之九十的同學去了硅谷,而他卻毅然堅持留在島內。
留在島內必須服兩年兵役,這是中國臺灣大學畢業生必須完成的“成人禮”。于是,金門某師的炮兵連多了一位文質彬彬的年輕少尉。軍旅生涯枯燥乏味,白天放炮演習,晚上沒事就搞“急行軍”,再沒事就“修廁所”——當時金門有幾百個連,每個連被要求修2~3個廁所美化環境。一時間,滿山遍野都是圍著花崗巖敲敲打打的“阿兵哥”……
如此環境讓眾多知識青年深感不適。比如跟陳俊村同期服役的林毅夫(后來成為世界銀行副行長),就在一天夜里抱上兩個籃球橫渡金門海峽,一口氣游到了廈門。
戎馬兩年,陳俊村領悟到一種全新的生存之道。在這個靠體力和意志生存的男人世界,“阿兵哥”們或許語言粗俗,脾氣火爆,但只要你把他們真正裝到心里,他們也終會把你當成兄弟!學會和不同階層不同路數的人交朋友,這是軍營賦予陳俊村的大財富。
1983年7月,即將服完兵役的陳俊村,一身戎裝,一團聯想。營房里播放著的《綠島小夜曲》,身后是陽光明麗的海島早晨……這位27歲的漢子剛剛婉拒了上級讓他留在部隊的提議,此時此刻,他的心正像那緩緩駛出海港的新戰艦,焦急、迷惘而又充滿渴望。
機會照亮搶先起跑的人
陳俊村退役之時,正值中國臺灣制造業全面崛起。很多人一邊在大企業上班學經驗,一邊又在外邊“鼓搗”自己的小公司。在那個熱情洋溢的年代,創業者們如同水銀瀉地般見縫就鉆,碰壁拐彎,遇機會就上,沒機會就創。
然而,中國臺灣狹小的市場畢竟承載不了如此巨量的創業風暴。于是產業開始升級,銷售開始外移。諸如雨傘、自行車等低技術含量的項目逐漸日薄西山,IT、電子等新興行業乘勢崛起——1987年,面對這一撥以知識分子為主打的創業潮,已先后在兩家電子廠做過工程師的陳俊村,終于按捺不住。
放棄好端端的工程師不做,親朋好友直搖頭:這一步踏出去,不但沒了安定的生活,更將沒有安歇的日子;不僅沒有固定的收入,還要月月焦慮如何給別人發工資。但陳俊村目光堅定:只要能干一番自己的事業,無論成敗,我都認了……
不做就不做,要做就做大!在當時中國臺灣高的世貿大樓里,陳俊村創辦了他的加美科技公司,這家以技術咨詢為主業的公司兩年內迅速成為行業。事實上,加美的“”來得頗為輕巧,因為島內基本沒有技術咨詢公司,缺乏對手的陳俊村自然不戰而屈人之兵。更何況,陳俊村借助了新一撥的創業趨勢,“當別人都向科技產品的金礦蜂擁而去時,我就是那個賣鐵锨的人!”
通過給將近五百家企業做技術咨詢,陳俊村的人脈和視野迅速打開。此時的中國臺灣已是世界照明業的重要代工基地,陳的很多客戶都來自該行業。一次酒過三巡,一家照明企業的老總和陳俊村聊得興起:“我算是入對行了,你看這地球每天不停地自轉,只要有太陽落山我就有錢賺!”
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陳俊村。兩年來自己雖說賺了幾十萬美金,但相比這些“入對行”的人,這個數字未免有些寒磣。也是在這次飯局上,客戶提出想到大陸看看。
上世紀80年代末的大陸在臺商眼中多少有些神秘,兩岸同胞隔著一灣淺淺的海峽彼此“霧里看花”,誰都看不清誰。陳俊村通過一位香港朋友聯系上前輕工部,“兩岸照明業首屆交流會”開始在不可思議中穩步推進。自1989年下半年開始,陳俊村數十次往返于海峽兩岸,終于促成了一桌“團圓飯”。
然而大陸當時的投資條件,并未打動與會的中國臺灣十大照明企業:沒有一家與產業配套的彩印包裝廠;工人們中午下班先要回家睡兩個小時午覺;甚至買瓶可口可樂還得到五酒店……差距同時意味著商機,陳俊村顯然把眼光放得更遠。此時大陸的家庭照明尚未起步,國有燈泡廠們庸庸碌碌,可市場擺在那里總要有人來填補,更何況如此便宜的勞動力和地價。豈容錯過?
事實證明,隨著僵化的計劃經濟體制的瓦解,正在內地潛滋暗長的創業潮一點不比中國臺灣遜色。1989年上半年,僅上海一地便新增私營企業3000家,大陸正以不可逆轉的趨勢接軌全新的商業社會。
跑得快不如跑得早,陳俊村決心到大陸從事照明業!這個原本為別人牽線搭橋的紅娘,卻無心插柳地為自己贏得了先機。如果說陳俊村對中國照明業的個貢獻,是開創了兩岸照明業交流的先河,那么接下來的二十年,他還將創造更多的。
這些“”凸顯在照明行業的發展趨勢中;這些“”清晰展現了企業的成長路徑。
破繭之痛仍猶在,只是朱顏改
一只光源是怎樣煉成的?2009年3月,當我們的攝影記者要求陳俊村再次坐回車間的流水線時,他是那么的自然和熟稔。
激情的年代,機器的轟鳴,火紅的鎢絲……過往歲月仍猶在,只是朱顏改。1992年8月18日,陳俊村的照明工廠在上海浦東和浙江海寧兩地同時揭幕,他給自己的工廠取名比華(VIVA),在西班牙語里“VIVA”意味著勝利。而此前的兩年多,他通過外貿的形式挖到了在大陸的桶金。
桶金來得并不容易。單槍匹馬闖蕩上海灘,陳俊村一方面要通過中國臺灣的朋友從國外接單,一方面又要幫大陸的生產商彌補產品質量的短板。為保證訂單品質,陳俊村親自承擔了產品零部件采購,于是松江、寶山一天至少要跑7家零件廠,根本顧不上吃飯。而他當時的交通工具,是每天500塊包下的一臺出租車。
一天晚上,陳俊村約了一家零件廠負責人在上海賓館吃飯。可當他汗流浹背從另一家零件廠趕來時,仍然遲到了一個小時。此時對方已經酒足飯飽,正準備起身離去。于是,三杯滿滿的白酒自罰下肚,外加賠禮道歉好話說盡,尷尬的氛圍方才有所緩解。
送走客人,陳俊村扶著賓館的走廊大吐不止,望著四周紛紛繞道的陌生人,他深吸一口氣:所謂“老板”是一個需要多么堅定的意志,才能堅持下去的職業。
單純做外貿畢竟不是長久之計,因為客戶很有可能繞過你直接對接生產廠。即便陳俊村的外貿公司比當時的國有進出口公司效率高很多,比如國有公司從工廠提單往往要七天,而陳俊村卻能兩天搞定,可要想在這個行業持久立足,必須得有自己的工廠!
于是砸下做外貿攢下的120萬美金,豪情一搏。1992年8月18日,比華浦東廠和海寧廠同期投產。上午參加完浦東廠的竣工典禮,下午又馬不停蹄奔赴浙江海寧,盡管一去一回累得筋疲力盡,但陳俊村內心卻無比敞亮:有了自己的制造基地,自己再也不是兩頭不靠岸的外貿“小舢板”了。
在比華的浦東工廠,一條條六七十米長的流水線上,密密麻麻地坐著四五十名工人。他們身穿普通的棉布工作服,每個人手邊都有一種夾具,幫助他們準確地完成組裝、檢測、貼標簽等工作,手中的動作可以以秒計算。而在西方國家,每一條光源生產線上都配備了先進的自動化設備,一條線上僅需要幾個工人。
當然這樣的生產線動輒都是上百萬美金。而比華自己開發了生產線上所有非標準自動化設備,把每一道工序分解成若干個工位,由全世界廉價的熟練工人和他們手上價值只有幾塊錢的夾具來完成。此后四年,通過這種“小米加步槍”的模式,陳俊村為中國照明業創下的是——承接了宜家在中國的張燈具訂單,開創了這家百年家居店在中國下單的先河;浦東廠還包攬了當年美國西屋電器和家得寶在中國的燈具訂單。同時,陳俊村在國內首家引進“鹵鎢火炬落地燈”,此類燈具在今后八年出口超1億支,創匯12億美元以上。
望著一個個裝滿燈具的集裝箱緩緩駛離黃浦江,陳俊村離自己“成就一番事業”的男人夢想似乎越來越近。然而1994年中國經濟領域發生了一件大事:增值稅新政出臺。按照新稅制,凡是1994年前成立的出口企業不能退還增值稅,就是這17%的稅額扼住了比華成長的咽喉,照此算來比華將有三分之二的出口產品賠錢。
一賠賠到了1996年。利潤小于增值稅,材料買不回來,訂單遲遲完成不了,客戶的怒火、員工的抱怨幾乎把陳俊村烤糊在他的車間里。企業次遭遇重大危機,1996年赫然成為比華企業史上的分水嶺。
事實上,比華的焦灼也是當時照明業外貿大戶們的共同焦灼:一方面外貿形勢不佳,另一方面國內消費者居住在單位分來的房子,只要燈泡能亮也就心滿意足,哪談什么內需市場!陳俊村痛定思痛,一方面他被迫關掉浦東廠,另一方面開始在配套更為完善的珠三角尋找建廠機會。更為重要的解決方案是,比華開始在產品線上推行它的“艦艇計劃”——“打個比方,造普通的小漁船附加值低,但半年就可收回成本;造艦艇雖然非得三五年,但產品附加值不知高到哪去了。”
調光大師的下半場
情景一:2009年2月,中國燈飾風向標,中山古鎮。南中國的熾烈陽光,似乎并沒有叩開這個曾占據全球燈飾60%市場的燈飾王國一臉的愁容:自金融海嘯開始,房地產市場萎縮,外銷訂單驟減,古鎮的導購人員甚至比外來客人還多。
可就在昨天,古鎮人拿個螺絲刀就可以開廠,配件隨處可見,白天買配件晚上在家裝燈,燈飾城里有出租墻壁的,連店都不用租。
情景二:2009年3月29日晚上8點,由世界自然基金會發起的“拯救地球一小時”活動在全球80多個國家舉行。從悉尼到北京,再到全球近2000個城市相繼熄燈一小時……
——中國照明業已經迎來了一個全新的洗牌時刻。這一切陳俊村都看在眼里,參與它,贏得它,這是自己51歲后的使命。
調光時代的財富機會
2008年,世界經濟一片黯淡,各大行業紛紛感嘆“生意不好做了”,陳俊村卻有足夠的理由對自己所在的綠色照明業信心十足,欣慰自喜——
從產業發展趨勢看,近年來為遏制全球溫室效應進一步蔓延,世界各國相繼立法強制性禁用白熾燈,全面啟用節能燈。根據《京都議定書》,自2009年起到2012年全球將陸續強制性禁用白熾燈,全面啟用節能燈。
在國內,節能降耗、環境保護已經成為我國一項基本國策,寫入《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十一五規劃》。2008年,中央財政部和國家發改委共同部署了“照明產業推廣項目”(又稱“綠照工程”),通過財政補貼方式,在“十一五”期間,向全國消費者、企業提供和推廣1.5億只節能照明設備。
未來幾年,我國政府推廣照明行業節能減排的力度進一步加大。預計2012年,白熾燈將全面退出照明市場。國家政策的推動、大眾環保意識的提高以及國內外市場的進一步擴大,都為我國節能燈產業發展帶來了極好的契機,綠色照明行業進入新的發展紀元。
跑得早,還要跑得快。面對如潮而至的行業大勢,落后便意味著挨打。而在內需市場,“調光大師”首先要辟的,就是渠道!
董事總經理楊俊松告訴記者,2008年底,調光大師以低于歐美市場50%的價格強攻大中華區,一場被命名為“霹靂計劃”的營銷行動在國內全面推進。公司先期投入兩億元搭建分銷網絡,將全國劃分為西南、東北、華西、中南、中原、華南、華北、華東八大戰區,計劃一年內打造出3000家大賣場終端、300家調光大師品牌形象旗艦店。
一個更具顛覆意義的舉措是:2009年4月,調光大師正式入駐上海7家好又多、30家蘇寧電器、5家樂購等大賣場,計劃進入2家家樂福——把燈具放到購物中心和家電賣場,陳俊村再次創造了國內照明業的先河,“對消費者而言,買燈飾終于也能像買柴米油鹽一樣方便了。”
而對那些試圖加盟“調光大師”的各地代理商而言,除了能獲得符合行業趨勢的照明產品,還將直接獲得上述賣場渠道。2009年6月,調光大師將在上海舉行一場名為“繽紛六月艷浦江”的代理商大會,“調光大師”針對內需市場的渠道集結號就此吹響!
“國內的消費者從小都是等著燈泡亮,但是他們不知道當一個家把燈配好后,會有多么溫暖的天人合一的感覺。”陳俊村告訴記者,自己下半輩子的大心愿,便是讓調光大師的制造理念“把冷冷的燈光,變成溫馨、有活力、有觀賞價值的藝術”,能夠真正地贏得內地消費者的認可和尊重。
這種認可與尊重,也是對自己二十年風雨兼程的大犒賞。